“您会给我机会?”肯特微微一笑。
“看情况,现在你们谁坐这位置对我都没有什么影响。”
不在乎?是因为快死了吗?
烦躁像小虫子一样从心底爬出,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,但躁动感却令肯特倍感困扰。一股想要打碎对面人满不在乎的冲动油然而生,话语比脑子先行:“即使我上位会立刻杀死米雅殿下?”
闻言莫深锋利的眼刀立刻“刷——”的朝他飞去,冷笑道:“你可以试试!”
在心内叹了口气,肯特回道:“我不会毁坏您的心血的,您大可以放心。”
两个人说话间,神殿多出来的物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,那是一尊5米高的艾伦的石雕像,耸立在圣山的山头,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可以看见。这尊石雕是信徒们自发雕塑的,只要站在正面仰头望去就能正对上石雕充满悲悯的眼睛。
“人类给自己心中的神修建的雕塑总是希望他们看着自己。依靠这点错觉来维系自己和神明的关系,就像可怜虫一样。”肯特微微仰头,盯着神像的眼睛说。
“在知道已经神明存在的前提下说出这种话,你还是那么狂妄。”
“恰巧相反,陛下。正因为我知道了神明存在,我反而觉得一切无趣至极。若是几年前不信命的我也许还会跃跃欲试挑战弑神的可能。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存的,即使是所谓的神明也一样。”
“现在,我只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。神明也不过是个悲哀的,被锁链束缚的孤独者而已。向上爬的梯子永远没有尽头,短暂结束一生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莫深凝望着他感慨的脸,淡淡的说:“你要是选择立刻英年早逝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肯特眼皮一跳,吐槽道:“您冷酷得一如既往。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莫深自然的接下。
这样的拌嘴已经是他们相处的常态,肯特收敛了所有羽翼扮演一位尽职尽责的属下,而他则假装曾经的恶意都不存在。他们之间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,作为合格的成年人,自如的伪装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基本技能。因为没有必要,所以都默契的不去戳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维系。
唯一被允许进入神殿的只有莫深,肯特一如既往等待在大厅之外。
如同往常那样,他被穿着白色罩袍的侍者一路引导向前。这片领域里,时间是静止的。端坐于神座之上受万人景仰的少年神明,容貌依旧无比熟悉,可是神色却是从未见过的矜持和威严。尚且稚嫩的皮囊下充溢着时光所堆砌的厚重的沧桑。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。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很凉,就像是汩汩的清泉。不能说是无生命的,但是却绝不会令人生出亲近感。任何人站在他旁边,都会被比得黯然失色。
相比艾伦刚刚成神时候,现在的他更像是某种虚拟的具现化形象,不存在血与肉之说。
艾伦从高处俯视着他,眼中掀起一丝极浅的波澜,“我知道您为什么来。您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和人,而现在您要离开了,对吗?”
莫深点点头:“我的目的已经达成。米雅在这场疫病中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威望,有你和迦楼,这个国家有没有我已经不再重要。”
“那么,我在您的计划里扮演了恰如其分的角色吗?”
少年神明陈述式语气此刻听起来讽刺至极,莫深毫不惊讶于对方的问题,已经化身法则的部分的人即使窥不见事物全貌,但也能抓住世界隐藏的另一半面貌的蛛丝马迹。
莫深平静的问:“你要听残酷的真话,还是用于安慰的谎言?”
“它们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没有区别,陛下,我更想听到您的真心话。”
“你在迷惘?”敏锐的抓住对方只言片语中难得的情绪波动,莫深追问道。
少年神明顿了顿,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,缓缓说,“陛下,我的这里,很空。我在被法则同化的那一刻似乎被抽干了所有,好的,坏的,喜欢的,不喜欢的,全都没有了。”
那些曾经闪闪发光,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此刻全都蒙上厚厚的灰尘,所有的心动都在刹那间尽数死去,就连无趣这样的感情都无法产生。海水枯竭,大地荒芜,活着,似乎只是为了活着。
“作为法则的我死去的那一天,这个世界将成为我的随葬品。从某种程度而言,我被夫人欺骗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虽然我并没有为自己的牺牲后悔。”
牺牲是有价值的,但当身份和地位变换后,往日笃信的价值在瞬间溃散,只余下满目荒凉。
“我想知道自己没有被您和眇夫人干涉过的人生是什么样的,请您如实的告诉我。我已经失去了一切,至少在您离开前,让我知道真实是什么模样的。”
神座上的少年是一座孤独的美丽石像,隐隐约约似乎还是能看出一丝丝渴望和急切。
莫深停顿一阵,才开口道:“……原本的你,两人之下,万人之上,是至高无上的傀儡、沉迷欲望的玩物。或许这种说法听上去不那么令人愉快,但的确如此。毕竟你是个Omega,没有自保能力。”
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,艾伦有些怔愣:“除了哥哥,另一个人是谁?”
“把你送到我面前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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